職場甘苦談

撰文：紀志帆

著名時尚模特網站models.com之前頒布年度大獎。讀者評選的年度女模第一名是Gigi Hadid，第二名則是Kendall Jenner。作為目前業界最火紅的兩個模特，如果她們兩個沒有當選，那才算新聞。現在隨意地翻開一本時裝雜誌，Gigi Hadid與Kendall Jenner出現的次數可能比廣告還要多。同樣火爆的還有Bella Hadid、Kylie Jenner、Cara Delevigne還有劉雯。她們有個共同點：社交網路粉絲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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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Gigi Hadid與 Kendall Jenner

放眼整個模特行業，都難以找到與其匹敵的對手。她們的名字如此閃耀，以至於模糊了明星和模特的界限。

如果我們回顧Gigi和Kendall這兩位「社交時代超模」的成名史，我們都會發現一個重要跳板——電視。Gigi Hadid的媽媽Yolanda Foster作為好萊塢闊太太，參加真人秀《比弗利嬌妻》（Real lives of Beverly Housewives），她自己也沒少露臉。Kendall Jenner的媽媽則Kris Jenner則更加厲害，直接把自己一家子的生活製成真人秀《與卡戴珊一家同行》（Keeping Up With The Kardashians），去年冬天已經開播第十一季，巔峰時段有四百八十萬的觀眾收看。電視作為前網路時代最後一個大眾媒介，施予她們萬千矚目的榮光。中國超模劉雯，就因為參加國內的真人秀和綜藝節目，俘獲了大量本不關注時尚和模特的大眾的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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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真人秀《比弗利嬌妻》宣傳，左一便是Gigi Hadid的母親Yolanda Fots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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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真人秀《與卡戴珊一家同行》DVD封面，Kendall就在第二排最右

著名學者Marshall McLuhan曾經說過：「名人會出名是因為他們有知名度。」這看似循環印證的命題，恰好準確勾勒了名利場的準則——名氣就像疊積木一樣，只會越疊越高。有了知名度，客戶們比如時尚品牌和時尚雜誌，便願意向她們敞開熱情的懷抱。無論是品牌還是雜誌，對於模特們來說，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源是「展示的空間」。藉由廣告或者封面或者內頁，模特們可以以完美姿態亮相在大眾的視線之中。那麼，媒體或品牌想從模特們身上獲得什麼？名氣。或者說「公眾注意力」。簽下她們來代言品牌，或讓她們拍攝封面或內頁，本身就是新聞。Versace2016年春夏季廣告就因為簽下Gigi Hadid作為代言人就贏得不少話題度。

▲Gigi Hadid代言Versace

成品好壞倒是其次。對客戶們們來說，「社交網路名模」本人就是一塊巨大的廣告牌。她們在Instagram上擁有海量粉絲，其廣告效應不言而喻。Kendall Jenner在Instagram、Twitter和Facebook三個平台上粉絲總數超過八千萬。對比出真知，Kendall代言的Balmain的官方賬號粉絲是一百四十八萬。品牌瞬間獲得千萬級的社交網路影響力。Twitter負責創意的主管Lara Cohen認為：」社交媒體讓她們得以發聲，並且變得更加『立體』「。她們不再是紙上空無的形象。現在粉絲都想知道她們穿了什麼衣服，用了什麼化妝品。請她們做代言人是筆相當划算的買賣。

▲Kendall Jenner發布在社交網路的自拍照片

時裝模特的職業就像是一顆閃亮星球，我們只見其亮面不見其暗面。在後台用冷水洗頭，或是穿著不合腳的鞋磨得滿腳是血，這都只算是瑣事。一直以來，她們的身形外貌都要受到公司的嚴格管控和品牌的嚴厲要求。

▲Erin Heatherton

前維密天使Erin Heatherton最近就發表言論，坦白維多利亞的秘密對身形的要求帶給她相當多的困擾。「我真的很沮喪，因為我付出了很多努力，然而我覺得我的身體在對抗的我的心智。」她說道，」我曾一度運動完回到家，盯著自己的食物，覺得也許我不應該吃。」除此之外，模特們還要受到政府的政策約束。出於對女性健康的保護，一些政府，比如英國，會推出相關規定，禁止廣告或雜誌出現過度瘦削的模特。這意味著在努力獲得瘦弱身形之後，她們的生存依然艱難——客戶們可能會因為病態的瘦而將這些模特拒之門外。而單單是為了這個標準身形，很多年輕女孩子已經患上了程度不一的厭食症。

▲英國廣告標準管理局（ASA）禁止了Gucci的一則圖片廣告，原因是：圖中模特的軀幹和手臂過於細長，與頭部和下肢不成比例。此外，其表情和煙熏妝使她看起來令人害怕，因而可能令女性和女孩喪失信心。

模特生涯的確不易，在重重壓力之下，她們現在還背負著新要求——人肉廣告牌。世界著名模特經紀公司Elite的管理人員Vicky Yang就表示：」在與模特簽約時，有一個社交網路賬號是必需條件。「如果一個模特把社交網路經營紅火，自己就能獲得更多工作機會。至少對她們自己來說，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微薄收入提高了。

▲Kylie Jenner的Instagram主頁

在前社交網路時代，模特們與品牌簽訂合約，需要完全為品牌利益服務。外在形象，具體到髮型、發色、膚色，必須在品牌掌握之中。言行舉止，更是要嚴守社會規範。模特如果越過雷池爆出如吸毒之類的醜聞，除了合約中結，可能還要賠償巨額的違約金。對於品牌來說，依靠「網紅超模」來營銷也不是一樁順風順水的生意。Kendall Jenner的妹妹，也是網紅名模隊列中的一員——Kylie Jenner，最近則在自己的Instagram上展示了自己一系列穿著山寨LV泳衣的自拍，並且都獲得了數量可觀的點贊。如果粉絲們都跟風模仿，那麼Louis Vuitton長久以來所做的打假努力，就會受到很大的衝擊。這樣的小縫隙其實暴露出一個事實：客戶與模特的「互利共同體」並不是長久穩固的。他們的關係是以利益為基礎非常機械地結合在一起。只要利益受損，關係就會走向崩裂。Kate Moss就曾因吸毒醜聞失去了好些客戶合同，一時墜入事業谷底，女神神話也一下子灰飛煙滅。

▲Gigi Hadid登上VOGUE雜誌封面，標題便是「一位社交網路超模的崛起」

在充滿擠壓和競爭的模特行業之中，只有少數幸運兒（Vicky Yang認為只有不到0.1%）能握緊社交網路這個武器使自己脫穎而出。必須承認，社交網路的威力是驚人的，它足以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走向名利的巔峰，也可以讓各種商業機構收穫名利的碩果。但社交網路不只是商業神話的書寫，還有可能是引起顛簸的驚濤駭浪。如果要穩妥地走下去，客戶和名模們都要多加小心才好。